嚮往天空

人與人之間的相遇，從來都不是偶然，而是命中注定

黯淡的招牌低頭迎面而來
街上的靈魂全都可以買賣

愚蠢的以為什麼自己最愛
那些慾望我靜靜的主宰

杜德偉／黑色契約
詞：黃俊朗

漆黑如墨的夜晚，因為朔月的關係，今晚的星星顯得特別明亮耀眼。

在萬籟寂靜的街道上，除了夜風颯颯作響外，整條街上杳無人跡，平常在街道上隨處可見的野貓、野狗們，此時也慵懶地趴在汽車底下休憩。

然而從某條小巷傳來的吵雜聲很快地便破壞了溫馨而無聲的街道，接著，一男一女拉拉扯扯地出現在街道上。

「欸，這樣真的好嗎？還是帶到育幼院吧。」女子臉上帶著不安，有些徬徨地看著街道上的民宅，手中扯著男子的衣角。

透過朦朧的星光仔細一看，男人手上竟正抱著一名看起來還沒足歲的嬰兒。

男人不耐煩地瞪了女子一眼，道：「去育幼院麻煩死了，老子沒那麼多時間跟妳耗，有本事妳來處理。」說完，就把手上的嬰兒往女子的方向推過去。

只見女子驚慌地退後了兩三步，語氣顫抖著道：「我才不要！既然你不想去育幼院，那就趕快在這邊隨便挑一個房子吧，處理完我們趕快回去了。」

男子不屑地嗤笑了一聲，「當初就跟妳說過，老子不要小孩妳偏要生，自己都吃不飽了還想養小孩，我看妳啊，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快餓死了才來後悔。」

女子聞言氣得渾身顫抖，「我們都在一起這麼久了，你始終不給我一個名分，我當然只能靠孩子來讓你留在我身邊呀！而且又不是我不把小孩拿掉，是發現的時候太晚了不生不行，你以為我看到我自己變形的身材很高興嗎？」說著，竟被男子氣哭了。

「好了好了，哭哭啼啼的幹嘛？老子又還沒死。」男子不耐煩地將女子臉上的眼淚擦掉後，左右隨意看了一下，便走向一棟純白色的建築物，將手中的嬰兒放在建築物的台階上，之後就轉身朝女子的方向走去。

當女子下意識朝男子方向走去時，遠處突然出現兩道強光，正要會合的男女一時無法適應強烈的光線，反射性地閉上眼睛，接著只見兩道身影被拋到空中，然後狠狠地摔下地面。

因為打瞌睡而闖禍的司機慘白了一張臉，「糟、糟了……」

星空依然寂靜無語，沒有人注意到，那名被父母拋棄的嬰兒嘴角有著一抹殘忍的笑容。

□

六年後。

熾熱的艷陽日正當中，徐緩的微風輕柔地吹拂過大地，同時也吹拂過在室內庭院中躺在躺椅上閉眼休憩的男孩。

閉目休息的男孩看起來瘦瘦小小的、像是有些營養不良，一頭靛藍色的頭髮正隨風擺動。

男孩有著一張秀氣的臉蛋，額前的瀏海遮住了男孩的樣貌，透過些許縫隙，仍可看見男孩的右臉，疑似因為受傷而被紗布遮掩住，但就算如此，也能想像男孩成年後，必定是個能風靡不少女子的俊俏少年。

此時，一陣慌亂的腳步聲破壞了難得的寧靜，男孩張開了左眼，蒼藍色的眸子有些不感興趣地朝騷動處看去。

『一定又是從實驗室內逃出來的人吧。』男孩無聊地想著。

事情不出男孩所料，只見庭院入口處出現了兩名與男孩年紀差不多的孩童，男孩很熟悉這兩個人，每次只要他躺在這庭院想要稍微午睡一下的時候，他們就會適時地打斷他的睡意，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

這名男孩正是六年前被自己父母拋棄的那名嬰兒，當年那對男女並不知道，男子所選上的那棟建築物，其實是一個沒落黑手黨家族的最後藏身之處。

這個沒落的黑手黨家族名為艾斯托拉涅歐，在其繁盛時期，有過不少追隨者，影響力也不容小覷。

艾斯托拉涅歐家族的成員大部分都是科學家出身，雖然擁有各種最新技術，但卻沒有專精戰鬥能力方面的成員，家族中的成員們頂多具備基本的射擊能力而已。

這種情形，一開始並沒有造成這個黑手黨家族的麻煩，該家族首領很清楚，自己的家族在戰鬥方面完全沒有贏過其他黑手黨家族的可能，所以儘管追隨者不少，但還是一直保持著低調作風。

然而其他黑手黨家族的首領們畢竟不是傻子，他們很快就發現，如果艾斯托拉涅歐家族中出了個專精戰鬥能力方面的成員，那麼現在黑手黨家族彼此牽制的狀況很快就會完全崩潰，於是各個規模較大的黑手黨家族，開始聯合進行打壓艾斯托拉涅歐家族的行動。

由於艾斯托拉涅歐家族的成員們只具備基本的射擊能力，雖然擁有各種最新技術，但卻沒有成員可以發揮出那些高技術的各種性能。

在各個黑手黨家族的打壓下，艾斯托拉涅歐家族的成員紛紛一一出走，有些加入了那些規模較大的黑手黨家族幫忙打壓艾斯托拉涅歐、有些則隱姓埋名地躲起來；而有些人則依舊忠心耿耿地待在艾斯托拉涅歐家族中，跟著家族首領銷聲匿跡，就好像義大利從來沒有一個名為艾斯托拉涅歐的黑手黨家族。

在這段風聲鶴唳的黑暗時代，艾斯托拉涅歐家族上上下下莫不希望能早日研究出一種特殊武器，讓艾斯托拉涅歐家族能夠風風光光地君臨義大利的黑手黨世界。

在科學家們不眠不休地研究下，艾斯托拉涅歐家族終於開發出一種可以佔據他人身體、而自身幾乎不會有所負擔的特殊子彈，這種子彈又被命名為「憑依彈」。

然而憑依彈不但使用的方式極不人道，而且還非常講究使用人的精神力和契合度，艾斯托拉涅歐家族雖然將其開發出來，但卻還是面臨了一個老問題：家族中根本沒有任何成員符合相關要求，就算開發出來還是不能使用。

就在艾斯托拉涅歐家族首領已經陷入絕望放棄的時候，一名家族成員滿臉興奮地抱著一名嬰兒，道：「首領，我們找到了！這小孩很適合憑依彈！」說著，就將孩子遞出。

艾斯托拉涅歐家族的首領長得很平凡，雖然看起來有些微胖，但保養得宜，模樣普通的就像路上隨處可見的中年男子。

聽到屬下報告的消息，他又驚又喜地接過孩子，問：「這個小傢伙居然適合憑依彈？」

那名成員興奮地滿臉通紅，語氣顫抖著道：「這小傢伙不知道是被誰丟在門口，我今天要出門去採購的時候差點踩到他。因為想到家族內都沒有適合憑依彈的成員，所以就把他抱去給研究人員，看看會不會剛好跟憑依彈契合，結果負責研發的科學家們，很高興地跟我說這小傢伙很適合憑依彈！首領，我們終於找到了！」

艾斯托拉涅歐家族首領聞言，興奮地渾身顫抖，「天無絕人之路啊！這小傢伙未來會是我艾斯托拉涅歐家族的榮耀，有了這小傢伙，成為最偉大的黑手黨家族就不再是夢想了！我們甚至可以征服全世界哪！」話完，他哈哈大笑起來，得意的樣子在臉上揮之不去。

□

從那天之後，那名嬰兒開始生活在艾斯托拉涅歐家族，受到家族成員們的細心照顧。

但是這種情形並不長久，當男孩開始學會走路之後，他被迫開始進行一連串的人體實驗。

實驗的過程絕不愉快，電擊測試、抽血檢查、窒息測驗、藥物控制、毛髮檢測……各種想得到的、想不到的，都在男孩成長時一一經歷。

很多次男孩都以為他會撐不下去，但卻又總在昏迷過後甦醒過來，接著日復一日地，成為人體實驗的白老鼠。

在實驗過程中，男孩的腦中時常出現一些零碎的畫面，那些畫面總是一閃而過，直到三歲那年，他因為實驗過程太過痛苦，而無意識地召喚出凶猛恐怖的動物。

那些動物一出現，就立即毫不留情地撕碎那些呆愣住的研究人員，年幼的男孩從來沒有看過這種場面，驚嚇之餘慌亂地逃出實驗室。

在那之後，男孩的腦海當中，總是常常出現一些不屬於他的記憶，有時候他會發現他身在一片火海當中，但周遭一點熱度也沒有；有時候他會發現他和一群不知名的人在進行對打，雖然只有隻身一人，但他卻一點也不覺得吃力。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類似的記憶也越來越多，只要那些畫面一浮現在男孩的腦海，就再也無法忘記，就好像那些記憶原本就是他的一樣。

在艾斯托拉涅歐家族中的日子就像在地獄一般，每一天研究人員都會變出不同的花樣來進行人體實驗，於是男孩學會了在休息時間跑到室內庭院休息，等到時間差不多了才悄悄回去。

一開始這個小天地只有男孩一人，但漸漸地，受不了實驗過程的孩童也開始朝這個庭院聚集，而第二個發現這個小庭院的，就是現在在門口的那兩名孩子。

那兩名孩子先是看了看男孩一眼，接著習慣性地朝角落坐下，不跟男孩打招呼、也不竊竊私語，就那樣安安靜靜地待著。

男孩看了看，確定兩名孩子不會再打擾他後，又將眼眸閉上。

在艾斯托拉涅歐家族內，任何休息時間都是很奢侈的，男孩並不打算將時間浪費在關心他人身上。

□

時光飛逝，男孩雖然日日夜夜的面臨著殘酷的人體實驗，但還是平安地持續成長。

這一天，他一如往常地朝庭院走去後，卻愕然發現到那片庭院，已變成一處廢墟。

廢墟內的研究人員在整理環境時偶然轉頭看見男孩，立刻大聲斥喝：「你在這裡做什麼？實驗結束了就回去你的房間裡待著，不要隨便走動！」

男孩沒有移開腳步，甚至沒有把視線轉到研究人員身上，他只是靜靜地環視了廢墟一圈，接著才轉身離去。

男孩的目標並不是他的房間，而是這些年來，熟悉到閉著眼睛都能到達的研究室。

才剛走到研究室外，男孩就聽到研究室內傳出來的對話。

「室內庭院那邊應該開始動工了吧？」

研究室的成員男孩都很熟悉了，所以男孩很輕易地就辨認出說話的人，正是最常以實驗之名、進行虐待之實的中年男子。

這名男子並不是艾斯托拉涅歐家族中的元老級成員，只是有一天，就突然以研究人員的名義出現在艾斯托拉涅歐家族中，中年男子對人體實驗沒有興趣，他真正有興趣的是虐待十歲以下的孩童，尤其熱愛鞭打孩子。

男子很懂得控制力道，雖然會在孩子們的背部留下傷痕、讓他們疼痛不堪，但還不至於影響其他人進行人體實驗，所以研究人員們也就視若無睹，任由男子為所欲為。

男子的出現對孩子們無疑是雪上加霜，除了精神上的精神折磨，現在又多了身體上的疼痛。

在這種險惡的情形下，艾斯托拉涅歐家族內的孩子開始一個個在實驗過程中死去，雖然那些孩子都是秘密下葬，不過孩子們的數量本來就不多，存活下來的孩子們，很容易就發現同齡的孩子們在實驗過後總是沒有回來過，在精神極度恐懼下，能夠熬過實驗過程的孩子越來越少，當初發現室內庭院的孩子，也在庭院中逗留得越來越久。

孩子們的異常舉動很快就引來研究室人員的注意，為了找尋精神力足夠強悍、不會產生任何軟弱念頭，以便能和憑依彈更加契合的孩子，所以就在十分鐘前，所有人員一致決定拆除室內庭院，將原本的庭院改建成新的實驗室。

「時間差不多了，應該是已經開始動工了沒錯，怎麼？你要去現場監督嗎？」另外一道聲音問道。

「哈哈，那種地方跟我有什麼關係啊，我幹嘛去監督？」中年男子聞言大笑。

另外一道聲音的主人疑惑地道：「不是你跟首領提議把庭院拆了改建成實驗室嗎？我還以為你會有興趣去看呢。」

男子聞言又笑道：「哈哈哈，要看施工情形我不如去看那些兔崽子的反應，看施工有什麼好玩的？」

「看孩子們的反應？你該不會是為了這個才跟首領建議把庭院拆了改建成實驗室吧？」

「就是這麼回事沒錯，這些兔崽子我注意他們很久了，老是在實驗過後就跑去那，怎麼想都很奇怪吧？你說是不是啊，門外的小鬼？」男子得意洋洋地道。

門外的男孩一點也不意外自己的形蹤暴露，從男子回答另外一名研究成員的對話當中，他已經發現男子是故意要說給他聽的。

男孩只考慮了三秒就決定邁出步伐，「除了想看我們的表情以外，你應該還有其他目的吧？你應該很清楚，我們都是因為能在庭院休息，才能熬過各式各樣的實驗過程，拆了庭院對你們其實一點好處也沒有，你這麼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嘿嘿，家族的實驗關我屁事？當初首領就承諾我可以為所欲為，要不然我為什麼要加入這家族？從一開始我的目的就是你們這些小兔崽子，小孩子的哭泣慘叫對我來說，就是世界上最棒的聽覺享受，其他的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這家族是興盛還是衰落，我根本就沒有興趣。」男子嗤笑著。

「原來如此，真是既膚淺又愚蠢的想法。」男孩失望地嘆了口氣，「原本以為這個世界會有趣一點的，真是令人失望。」話落，不等兩人反應過來，一道模糊的影子在他右手中逐漸成型，接著只見一把黑色的長柄出現在他的手中，長柄前端連接著呈現三角形的三分戟首，戟首隱隱散發著血腥味，在在引起男子與研究人員的恐慌。

「你哪來的武器？」男子抖著聲音問道，他和艾斯托拉涅歐家族的研究人員們針對這男孩做過的實驗成千上萬次了也從未見過男孩有過任何掙扎行為或任何突兀舉動，但此時的這種奇異景象讓他嚇壞了──他很清楚男孩根本沒有擁有過任何私人物品，更何況男孩走進來的時候手上什麼東西都沒有！

男孩冷笑了下，「憑你也配知道嗎？」接著冷哼了一聲，右手向前一揮，三叉戟帶起的疾風瞬間毀壞了不少研究器材。

此時研究人員終於回過神來，一定神就看到男孩毀壞了家族最重視的研究器材，他忍不住驚叫：「你這傢伙在做什麼？這都是家族最重視的研究器材啊！還不快停下！」

「吵死了。」男孩眼中閃過一抹冷芒，右手再度一揮，那名研究人員的氣管立刻被三叉戟劃破、頓時氣絕而亡。

「就是這些東西搞得我人不人、鬼不鬼的，今天我非毀了這些破爛東西不可。」

男子此刻早就已經嚇到屁滾尿流，見男孩把目光轉移到自己身上後頓時怪叫一聲，接著連滾帶爬地逃出實驗室，同時大喊：「造反啦！有人造反了！」

「真是愚蠢。」男孩右手再度一揮，只見一道火焰從男子面前冒出，由於事出突然，男子完全停不下腳步，直接朝火焰迎面而去，下一秒只見一道人影直接被火焰席捲上身。

男子發出一聲慘叫後，隨即停止了行動，就在男子停止行動後，那道火焰也隨之熄滅，連同一同消失的還有那名男子的屍體。

就在男子的屍體消失後，聞訊趕到的人員們也已經即時趕到，「編號6927，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嗎？」

「是我做的又怎麼樣？你們能奈我何？加強實驗過程的痛苦？你們以為我會給你們這個機會嗎？」男孩冷笑道。

「你什麼意思！你想違抗組織嗎？」家族成員們大聲斥喝。

「我什麼意思？就是這個意思！」話落，也不見男孩有什麼動作，下一刻整個走廊立刻佈滿了熊熊的火焰。

「咳咳……你是怎麼做到的？」火焰竄起所帶來的濃煙讓研究人員不禁狼狽地被嗆到頻頻咳嗽流眼淚。

男孩不屑地道：「自己慢慢的想吧，有你們這種人在難怪這家族始終無法興盛。」話完轉身消失在濃霧之中。

□

男孩離開研究室後，返回了拘禁孩子們的收容處，冷冷地環顧了一圈後，開口道：「剛剛我要去庭院的時候發現庭院被拆了，所以我把這裡全毀了。」

短短的一句話瞬間在孩子們之中引起了蝴蝶效應，孩子們慌亂地彼此交談著，除了最常打擾到男孩的那兩名孩子外，沒有人注意到男孩來了又走。

那兩名孩子沒有多想，發現男孩離開了以後，連忙一起跌跌撞撞地追上男孩。

但僅是耽誤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在連接了收容處的通道上卻已經看不到男孩的身影了。

兩名孩子交換了一下視線後，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地朝實驗室走去，直覺告訴他們男孩會在那裡。

這兩名孩子的運氣不錯，在走了一小段路後，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是血跡斑斑的實驗室，研究人員貌似為了保護研究器材倒在那些儀器上失去了生命的氣息。

「呵呵呵，這個世界果然毫不足取，全部都毀滅吧……」男孩諷笑著，然後伸出右手將長年遮住他右眼的紗布撕了下來，轉頭看向了追隨自己而來的兩名孩子，用毫不在乎地語氣問道：「你們要跟著我一起來嗎？」

兩名孩子愣愣地盯著男孩看，他們與男孩相處的時間不算短，但從來沒有看過男孩將右眼上的紗布取下過；在毀滅了艾斯托拉涅歐家族的現在，他終於將那一直遮掩住他右臉的紗布取下，以最真實的臉孔面對他們。

在男孩那張秀氣的臉蛋上，靛藍色的瀏海正隨風擺動著，在濃密而秀氣的劍眉下，呈現出一雙顏色相異的眼眸，接著是挺直的鼻樑，淺櫻色的薄唇正勾著一抹充滿諷刺意味的笑意。

兩名孩子很早就知道男孩其實很俊俏，但他們現在所有的注意力卻都放在男孩那雙顏色相異的眼眸上。

左眼是他們已經看習慣的蒼藍色，但右眼卻是火燄一般的血腥紅，奇異的眸色吸引著兩人的目光。

「不說話的話，我就當作你們願意跟我一起走了。」男孩掛著笑容，將手伸出，「我的名字，是六道骸。」

兩名孩子互相看了一眼後，雙雙伸出了手握住了男孩的。

「他、他是城島犬，我是柿本千種。」頭上戴著白色毛帽的男孩緊張地推了一下眼鏡，怯嚅地自我介紹著。

「犬跟千種是嗎？我記住了，要怎麼稱呼我都可以。」男孩微微笑著，收回了自己的手，「你們應該還沒有想到離開這裡後要做什麼吧？」

犬和千種兩人對看一眼後，同時茫然地搖頭。

在今天、不對，應該說在剛剛男孩毀滅艾斯托拉涅歐家族之前，他們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有可以離開實驗室的一天，所以他們怎麼可能會有什麼計劃呢？

「沒有也沒關係，我們走吧，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一個新的休息地點。」骸一點也不意外兩人的反應，淡淡地道。

眼見骸提起腳步即將離開，犬和千種連忙慌張地跟上，他們明白，他們已經找到了有生以來第一個容身之處。